萬茜《默默》劇照。

上海，美琪大戲院的前廳。“萬老板來了。”人群里一絲騷動，好像在等待梨園大師的出場亮相。

走出來的是演員萬茜，輕盈地站在人群里，剪刀手比“耶”，跟大家合影。

她主演的話劇《默默》，“椎·劇場”制作的第一個大劇場作品，改編自德國家喻戶曉的童話《momo》（中文譯本名《毛毛》），近日在美琪大戲院首演。

一年多以前，她在微博曬出一個小視頻，大家才知道這個好美的女演員原來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，還有了娃。電視劇《獵場》也在那年開播，有人說，劇中萬茜和胡歌的對手戲動圖可以刷100遍。

而今年她在湖南衛(wèi)視綜藝《聲臨其境》里的業(yè)務(wù)展示，太能打，熱搜一個接一個。于是乎，過去那些遺珠，比如《柳如是》——汪清水，唱昆曲；《軍中樂園》——拿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；《你好，瘋子！》——精神分裂演七個人格一鏡到底等等，都被翻了出來。

好多人才想起來，這張可古典可現(xiàn)代，可甜可御的臉，就是她啊。而她，早就是很多人心中那顆私藏的珍珠。

回到舞臺

就像回家

這是演員萬茜10年后回歸舞臺。

這兩年，時不時會看到正當紅的明星回到舞臺上的消息，但表現(xiàn)和評價不一。

你會有擔心嗎？記者問。

“擔心？我就是從舞臺出去的，回舞臺像回自己家里，比較熟悉。”她的每個回答幾乎都很短，快，一擊即中。

萬茜畢業(yè)于上海戲劇學(xué)院表演系，同班同學(xué)里，有郭京飛、錢芳等等。

10多年前，萬茜的招生老師，也是《默默》的出品人，如今椎·劇場的總監(jiān)李芊澎。

那年招生考試，萬茜一上來，芊澎就盯住了。“這孩子特別銳氣，像一桿槍似的站在那兒，眼睛紅成那樣，無所謂，該唱唱，該跳跳，該朗誦朗誦，一點兒不扭捏，特別爺們兒。”

畢業(yè)后，萬茜打定主意要留在舞臺上。

2005年，她在國家話劇院演出《懷疑》，2006年主演《荒原與人》，獲得過文化部“話劇百年”全國劇目展演金獎。

“近幾年演了很多影視劇的萬茜，我總覺得眼熟。為某講座準備照片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十幾年前就拍過她的舞臺劇劇照。”攝影師李晏也是這幾年才“恍然大悟”。

萬茜演完音樂劇《弘一法師在上海》之后，再沒登過臺，突然做了歌手，發(fā)單曲，出了一張專輯。她的中低音區(qū)，有著特別的質(zhì)感——在《聲臨其境》里大家已經(jīng)見識了她的唱功。再后來，她就一頭扎進影視劇里，直到現(xiàn)在。

為什么當時不留在舞臺了？

“我一直都想留在舞臺，就是因為，太窮。窮的叮當響。不出去干活就養(yǎng)不活自己了，就得問爸媽要錢了。”

哪怕只是傾聽

她在臺上也是發(fā)光的

默默這個角色，沒有很多臺詞，大部分時間是在傾聽，也沒有完整的故事。看過萬茜那些“炸裂”的影視劇片段，你可能會覺得，她選擇《默默》，是否有些“簡單”了？

這部戲的主創(chuàng)班底大部分來自德國，德國導(dǎo)演吉爾·梅梅特并不知道萬茜是誰。一天晚上面試，兩人通了一個遠洋視頻。

視頻電話總共通了十來分鐘，因為信號不好，萬茜一直在專注地聽，進入了一個特別“默默”的場域。

導(dǎo)演說，上船吧。

萬茜吃驚，“啊？不多聊會兒嗎？”

“導(dǎo)演說，她身上有一種專注，本身的質(zhì)感散發(fā)出來就很好，所以她不要演太多。她要收著演，這是最難的，你放也不是。默默是最難演的了，她又不是孩子，也不是成人。”《默默》的戲劇構(gòu)作張維一說。

專注——導(dǎo)演和芊澎都說到了這個詞。

“我們要挑一個發(fā)光的人，不會被淹沒。這個默默一直不講話，但必須是一個有自己質(zhì)感的演員。”李芊澎說。“專注力是幫助這種質(zhì)感真正能散發(fā)出來的東西。而現(xiàn)代人缺少的就是專注力。有專注力的演員，即使沒有很大的天賦，也會是一個很不錯的演員。”芊澎說。

不理解生活沒法拍戲

她把時間還給自己

萬茜的專注，有時候會把人嚇一跳。“你對時間是什么概念？”她會忽然來一句反問，默默濃密的長睫毛齊刷刷地盯著你，等著你。

她對時間，有著自己的理解——

并不是說我們應(yīng)該把時間用在工作上，還是工作以外，而是我們怎樣去利用這個時間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，不能說哪種是對的，哪種是錯的。你覺得哪種狀態(tài)人是舒服的，就OK。

像我，最早之前，我一直不停地工作，為了成就一步步往上爬，我真的很討厭自己的時間不夠多。“最早的時候，一旦休息3個月，我就覺得，殺青即失業(yè)。”

但是現(xiàn)在，我會要求這部戲結(jié)束以后，有休息的時間，讓我可以跟家人在一起，過想過的日子——我必須去通過生活，理解生活。作為一個演員，如果不理解生活，我沒辦法拍戲。

排戲的這兩個月，對于萬茜來說，就像劇中的默默一樣，開始享受時間，尊重時間，與生命對話。

這一個月，經(jīng)紀人只見了她兩次。她每天九十點自己上排練廳，晚上到點下班。吃完飯陪陪家里人，把時間給自己，很舒服。

排演話劇的這一個多月，萬茜后面的電影推遲了一個月開機，但片方愿意等她。“可能像默默一樣，我們有了一點點掌控時間的機會，以前可能沒有，以前是趕路的狀態(tài)。”團隊說。(馬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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